一看――裙摆下方,有一小温热的水痕正顺着大
往下淌。
破水了。
伏苓当时手里还拿着两瓶酸,吓得原地怔了五秒,随即转
就往校门外冲。她没有家属陪同,没有专车接送,连待产包都还没收拾完,只是强撑着镇定,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出租车。
电话是打给徐兮衡的。
电话那,他刚从实验室出来,正准备赶公交回家。听见她声音发抖地说“好像要生了”,整个人僵住,然后疯狂奔向校门口,边跑边吼:“你在哪?苓苓你在哪?”
那她忍着疼说:“医院,我打车去了……”
产房在二楼,骷楼层太低,没有直达电梯,护士扶着她一点点上楼。伏苓疼得满是汗,但还是跟护士说:“我可以走……我能撑住……求你们让我先进去,孩子不能出事。”
到医院十分钟后,她进了产房。
徐兮衡二十分钟后赶到医院,几乎是踉跄着冲上楼,满脸都是奔跑后的汗水和惊恐。他扑到护士站:“伏苓呢?我女朋友呢?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子!怀孕八个月了,羊水破了,她一个人来的……”
护士看他脸色惨白,赶紧安:“在产房,医生在
理。”
那一刻,他整个人几乎是在产房门外的椅子上,额
抵着墙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发了疯一样翻出她的待产包,把里面装着的笔记本抱在怀里――那本笔记本上,是伏苓这几个月给他们孩子写的信,每一页都写着“妈妈有多期待你”,“要是能把宝宝拿出来看一眼就好了”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产房的门一直没有开。
他坐着、站起来、又坐着,一遍遍地听走廊广播、产房门外的脚步声、远哭喊的声音。他眼眶红到发热,却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徐兮衡知,她在里
咬着牙拼命。
他不能乱,他得在门口接她和他们的孩子出来。
几个小时后,门终于开了。护士推出产床时,伏苓已经疲力竭,但仍虚弱地抬眼找他。她嘴
苍白,发丝全
透了,呼
很浅,眼角还有泪痕。
徐兮衡猛地冲上去,握住她的手。
“苓苓……”他哽住了,声音发抖,“你吓死我了……”
伏苓抿了抿,艰难笑了一下:“我闺女,漂亮不?”
护士把小婴儿轻轻放在她怀里――那是个粉团一样的女孩,发
的,眼睛还闭着,鼻梁小小,手指蜷在一起,睫
贴着眼
,像是睡着了的星星。
徐兮衡看了一眼,眼泪啪地就落了下来。
他从没哭得那么失控,他跪在她的病床旁边,手一直颤,一边笑一边哭,反复呢喃:“苓苓,谢谢你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他把贴在她怀里,声音破碎:“你们都太厉害了,我以后……我一定保护你们。”
那一刻,青春就这样落了地。
两张学生证,还没走出校园,两本毕业证还没印好,他们就已经成了父母。
医院的阳光午后,落在洁白病床的被角。窗帘微动,风得纱布轻轻摆动,像是天地间都放低了声音,只为了这个新生命的降临。
伏苓已经输完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中藏着一层深深的宁静。她侧
看着怀里的婴儿,那小小的女儿,此刻正蜷在襁褓里睡得安稳,嘴巴轻轻翘着,像是梦里也在微笑。
“她好安静啊。”徐兮衡坐在床边,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哑意。
伏苓“嗯”了一声,低低笑着,抬手摸了摸女儿额前一撮细细的胎发,“像你。刚认识你的时候,就觉得你安静得过分。”
“我安静?”徐兮衡苦笑,“是你话多。”
“我话多?”她虚弱地翻他一个白眼,又低看看女儿,眼神就温柔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