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時候不早了,初梨,我先走了。」秦茵茵起,隨意福了福禮,便走了。
而不是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盲婚啞嫁。
可此刻,看著秦茵茵無措的神情,她第一次意識到——這裡的規則,從來不是她們訂的。
而她這枚棋,姓林,是丞相的女兒。
只問一件事:「妳是誰的女兒。」
此刻任何話語都只會顯得徒勞。
她還坐在書鋪樓上的小榻旁,背後是一牆墨香,窗扉開了一半,風掠過她的鬢角,帶著一絲甜膩香氣。
是真的跟她處出感情了。
而她心裡,有什麼東西,被這片水面照了出來。
她甚至沒想過嫁人這件事。
一點梅酥的糖粉,昨夜拆開時沒吃完,她隨手一抹,忘了。
她多希望秦茵茵能自由選擇,嫁給自己喜歡的人,或甚至不結婚。
丞相沒提,旁人也沒問,她便將這事當成某個遙遠的未來,一種可以忽略的背景設定。
她低頭,撫了撫書案——那裡有一點細細的黏膩。
這些日子她一來二去的陪伴、說笑、彼此掩護、互相懂得……
「妳願不願意?」
林初梨沒立刻下樓。
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「過客」,是來體驗、來偷寫黃文、來玩一場不會輸的遊戲。
往哪裡落,不由她決。
原主十八歲,她穿來時只當是還早。
那句話,她當時沒正面回答。
林初梨抬起眼,望著窗外天光斜斜落下,映在雕花窗棂上,投下一格格斑駁陰影,像是誰早已鋪下的棋盤。
那個不問妳想嫁誰、不問妳願不願意的世界——
她忘了,這不是她原本的世界。
忽然之間,她想起沈戎琛那日低聲說的話:「若妳不避,那我……可還能再近一步?」
她愣愣地盯著那痕跡看了片刻,才慢慢地,將手放回膝上,不敢再碰。
她太忙著適應,忙著不餡,忙著藏住
上的現代靈魂和寫色文的手癢。
可現在,若是他再問一次呢?
她不知那位便宜爹的心思,不知
他是否早已有了安排,也不知
哪一天,會不會就有人來告訴她:「初梨,該出嫁了。」
她突然不知該怎麼安
秦茵茵。
盞,指尖卻在不覺間輕輕蜷起。
在這裡,十八歲未出嫁的女子,不是自選的人生規劃,而是「尚未落子」的棋。
那不是誇張的命運悲歌,是極安靜的無力。
她張了張口,卻什麼都沒說出來。
她再怎麼不屬於這裡,也還是會被這個世界的規則磨平、推著走,甚至碎。
秦茵茵輕聲說完,便沒再出聲。
她也只是被暫時放在角落的一枚棋,安靜地等,哪天有人伸手將她提起——
她不敢接。
她低頭啜了口茶,動作很輕,連都微微抿著,顯得格外乖巧。
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茶盞,一直沒喝,茶已涼,霧氣散盡,只剩一片清寂的水面。
這念頭一冒出來,林初梨忽然覺得口發緊。
可放在這裡,這是在對抗整個世界。
面對秦茵茵,她已經不能像是之前對待「原閨蜜」那樣,只求不出錯。
他們坐著,彼此都沒再多說一句。
以前她可以笑著說「誰說妳就得嫁人了」、「還早呢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