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死角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正月已过半。
新加坡的气温稳定在二十七八度,校服一如既往地闷热。
澳洲那边不知情况如何。
第一次一百公斤货过去后,目前还没来第二次订单。
洪兴会那边反倒沉了下来。
要么是沈兆华压不住场子,要么就是沈兆洪真的快死了,没人再顾得上外tou的买卖。
沈时安穿着校服坐在教室最里排,空调chui不到,touding吊扇转得慢。
他手拿着笔没动,笔记本摊开在桌上发散思维,想着最近的事,边角写了几串公式,看不出哪门课。
下午是全球史,老师讲的是苏联解ti后的地区重构。
他望着讲台,脑子却绕在另一件事上。
莫斯科刚公布1月外汇储备数据,数字掉得很快,两家评级机构一前一后调低了它的国家信用。
一周前,IMF刚说不会出手干预。
市场不会等的。
放学后他没回家,司机直接送他去了证券公司。
前台已经认得他,只说了一句:“罗经理在等您。”
罗经理四十出tou,说话简练,眼神比语气min锐:“你还盯着俄债?”
沈时安点tou:“继续zuo空,不加结构,直接压指数。”
罗经理点点tou:“你是第一个在我们这边下这单的。”
“不会是最后一个。”
仓位不大,加了杠杆。
他算过,只要俄罗斯不突然干预,这一波能吃下来。
出了证券公司,天还亮着,晚风透过车窗chui进来,有点凉。
他靠着椅背闭眼休息,脑子却还在转那张债券清单里的数字。
利率太高,波动太急。像是有人提前抽了水。
晚上回到别墅,他没进房,直接去了书房。
拿出笔记本,翻到最新一页,先落了个时间,再写下三个字母:
GKO。
那是俄罗斯本地国债的代号。
他已经在不同的页面写了好几次。
表面上,那是一块年化四五十个点的fei肉,不少人还在抢着投。
可他算过几组数据,债券还在发,钱却没有真的进来。
gen本不是市场正常循环,而是拿新钱补旧窟窿。
拆东补西。
他在纸上划了条线,没说话,又随手翻了另一份打印材料――是欧氏最新一季的集团简报。
排版漂亮,用词jing1致,净利run增长百分之八点三,项目周转周期下降三日,营运现金liu“略显紧张”。
“略显”两个字下,隐藏的是连薪资都开始展期的实际情况。
他查过数据,几家合作基金开始减少tou寸,有个债权人本月未续协议。
――欧氏在ying撑。
他看了一眼页脚的打印日期,轻轻笑了笑。
连俄罗斯都在下沉,欧丽华还在谈“结构优化”。
两边都在赌博。一个赌油价反弹,一个赌地块能换到贷款。
赌注都开得大,信心都装得满,外表都ti面得无懈可击。
他沉默了一会,轻声dao:“迟早断。”
也许是GKO爆雷后亚洲资金连带缩水,也许是一家外资行收紧审批,或者一笔对欧氏的过桥贷款批不下来……谁都不知dao什么会成为那一gen稻草。
一个延期,一笔断供,一条线就能崩。
他脑子里正转着各种思绪,guan家突然敲门说有电话。
是阿彪。
“沈少,”那tou压得极低,“陈浩那边,快两个月了,最近两天好像有点撑不住了。”
沈时安眯了眯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