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凌却已看见那片青紫,猛地按住我的手腕。四下无人,我真怕他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
“小溪对他很好,带着利益,也带着点情分,不知以后是否会背叛绪儿。”静妃倒还算聪明,知我并非善类。
这么多年,他边从未有过真正关心照顾他的人,回忆里,只有我对他稍好。或许,他的心,终究还系在我这里。
而且……画中女子的衣饰色,竟与昨日李绪所穿一模一样,连发饰都分毫不差。
秦氏英气明媚,李绪却宛若罗刹,母子二人气质相去甚远。也正因如此,静妃看见这服饰的李绪,才会觉得他像索命的秦氏吧。
他松开手时,我的手腕上又覆上一层红印,牵扯得骨酸疼,唤起昨夜被折磨到晕厥的记忆。
这是静妃的最后一篇小记。
“小妹胆小,即使姐姐深陷冷也无能为力,愿姐姐与腹中孩子平安。”正如太后所说,当年知晓秦氏有孕的,果然只有静妃一人。
之后的信里,静妃渐渐显出疯癫之态:“连夜的噩梦,姐姐的脸在梦中更恐怖了。”
“姐姐英气明媚,小妹如恐如慕,还望姐姐不要再像儿时般恐吓小妹。”这封信下,附着一幅画卷。画中女子手持弓箭,骑白
,仅寥寥几笔,便尽显刚柔并济的风姿。
“本至今未赌输。”李凌笃定地说,“五弟就是个坏种,父皇其实很希望他是――好为自己了结这三十年来的执念。”
李凌轻轻一笑:“此事,几年前本与赵美人不是赌过一次吗?当时,你差点就成了本
的人。”
后面的信,字越来越潦草。那几日她连夜
噩梦尖叫,混乱的笔
里,无一不透
出大限将至的意味。
“不与赵美人扯长篇大论了。”李凌轻松起,“母后很伤心,本
要去安
她。她生儿太早,肩上担了太多责任,唯独担不起这君王无情。”
我猛地睁大眼睛,瞳孔骤然聚焦,仿佛抓住了这盘棋局的关键。等回过神时,李凌已如鬼魅般走远,只留下阵阵阴风,得我后背无时无刻不发凉。
“小殿下与姐姐相貌一模一样,只是格乖戾。我既为他养母,不如交由
旁
女照看。”
我听后紧张地抖了抖衣袖,忽然想起手腕上的勒痕,慌忙低下去遮掩。
“李绪,你无心无德,杀人无度,终不似你大兄。若你窥得此绝笔信,念及母兄,便将这血海深仇尽弃,远离权位纷争吧。”
“我对他说,赵溪份低贱,不适合留在
里,他不愿。我看不透他,他说自己是灾星伥鬼,除了赵溪,其他人都会被自己克死。”
这小记看得我眉越皱越紧。李绪到底想干什么?早知如此,我当初真该多苛待他些,省得让他对我生出这般依赖与情分。明明我已刻意与他疏远……
李绪当然会知晓。既然记得秦氏会驯,又认得秦氏的衣饰,怎会不知
当年的种种?
静妃爱书,所有遗物都在她的书房。我快步冲进书房――她每日都会写小记,这还是我一回翻看她的东西。静妃与秦氏感情深厚,翻出的几百张书信,竟全是写给秦氏的。
“赵美人不如去看一看……”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气,“瞧一瞧五弟真正的母亲。”
变得冷漠无常,在外纵容放肆?”
“好可怕的孩子,他总会轻描淡写地威胁我,要把小溪要回去。他说自己怕鬼,总有人在耳边唤他,希望小溪来陪他。难他知
了什么?他也要厌弃我的
弱无能吗?”
“姐姐诞下长子,小妹特地去往佛堂祈福一月,求来长命锁,愿殿下福岁长安。”原来大皇子竟是秦贵妃所生,怪不得中无人敢谈论大皇子与生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