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叙娘?”
他笑了,低低的,听不出情绪,“叙娘。”
许灵叙,叙娘。那是她入裴府前的旧名,早已掩进尘埃深。世间知者寥寥,唯裴知远在欢爱情
、意乱情迷时,才会低唤。
裴知春沉默。
春桃侧过,握住他搭上腹
的腕骨,“您能回内室安寝吗?”
干脆豁出去,春桃激他:“长公子若当真不懂……何妨,学着点?”
绿东风又一年。
裴知春没有出声,只是将她揽得更紧。
恰逢小腹一阵抽痛,春桃绵绵推他,直言
:“月事来了。您
上凉,挨着……小腹会痛。”
裴知春手臂收紧,“死?你唯独不能死。”
时值盛夏,平日抱他如抱冰,尚算舒坦。
裴知春真能亲她不成?
“长公子……”春桃睁眼看他,“您是真的,不会哄人么?”
更想知,这
与他迥然不同,鲜活温热的
里,
动怎样一颗心。
春桃不知他心中所想,放弃挣扎,“婢睡不好,翻来覆去的,公子真能安稳地睡着?”
“说罢,”裴知春目光落在她紧抿的上,“裴知远是如何
的。”
裴知春竟偷偷把她的事都翻了个遍!看来,所谓“不理凡事”,果然只是面上功夫。真不敢想他还知多少,更不敢深究。
指腹停在她角,裴知春怔住,竟要以裴知远的方式,探她的
弱。
春桃将脸埋入枕边,刻意染上几分矫饰的甜腻:“二公子是怎么的?他啊,会轻轻
着疼
,也会凑上来亲我几口,这般哄着,连疼都忘了。”
裴知春未动,在她发间轻嗅,“哪里不爽利?”
他掀开被,手探入,落在她小腹。不似往日随意搭着,而带着几分生疏的试探,指腹隔着寝衣,极缓地按。
说得人昏昏沉沉,腹痛也似轻了些。
该死的,另有其人。
是稗草蓬、坚韧,还是青枝易折、脆弱。
是他单方面的汲取,一种近乎掠夺的探询。不能再想,也不能再问,因为一旦沉溺,便再无退路。
话一出口,她便后悔了,齿轻咬间,恨不得将那句荒唐话咽回去。可说都说了,那又怎样。
顷刻间,春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或许是错觉,春桃听出一丝恻隐。
裴知春微怔,“故而我问,你要我什么?”
偏偏,他在想她的是否如此柔
,而她腹上的痛,是否也能因一个吻缓解。
闻言,裴知春默然片刻,反将她箍得更紧,下颌抵在她肩上,“你要我怎么?”
良久,裴知春才开口:“其他皆可,唯此事,休提。”
生涩。笨拙。
至少在他死前,她不能死。
春桃被他箍得不过气,额
沁出细汗,眉
紧蹙。
春桃自知不该提那个名字,偏此时腹痛难捱,赌气:“二公子至少知
如何哄我。”
忽地,剑“铮”然坠地。
都证明给他看罢。
帐内顿时静极,屋外雷鸣渐歇。
一阵轻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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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受片刻,春桃抬臂推了推他,“长公子,婢
子不适。”
“那你,再证明给我看罢。”
嗓音沉哑,裴知春咬着字:“这样?他也是这样?”
盯着他那琼秀的脸,春桃想起裴知远曾在她腹痛时,亲昵地抱着她,手掌一下下覆在她小腹上。
帐中只余交叠的呼。
春桃没来得及应答,帐幔已被他一手掀开,裴知春翻入塌,将她与整夜风雨笼入怀中。
他慢慢,似是感慨, “但……萋萋总是无情物。”
贴她耳后,温热的呼
,一点点灼人。
细细过吻她的、眉眼。
却依旧,俯首,吻了下去。
讶然间,春桃紧攥被角望去,纱幔飘动,掩住裴知春半边面孔,朦胧不辨、晦暗难明。
她本想忍住,但小腹一阵抽痛,心上涌起的恼意怎么也压不下去。于是,想着:罢了,左右今夜是渡不过去了。
但今夜雨重、风急,她又子不适,寒气入腹,实在难捱。
她几出声,但
上一沉,裴知春的怀抱比往常更冷,挟着淡淡血腥气,紧贴颈侧,渗骨入心。
春桃刚一动,脖颈便传来濡感。
此非怜惜,也非望。
“叙娘。”裴知春又唤,像从夜雨里唤回湮灭的魂魄。
裴知春俯,在她肩上落下一个极轻、极轻的吻,
贴上她肌肤,动作几乎笨拙,稍一停顿。
这句诗,是她幼时在江南小塾听的。
雨水腻,连稗草都生得葳蕤。”
半晌,他忽:“你很痛,对吗?”
他口中絮絮哄着:“叙娘,乖些。疼我替你担,歇会儿就好了。”
春桃阖上眼,已然无力纠缠,“婢痛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