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被这句话噎住了。他看着江贤宇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沉痛,又看看他后那个酷似顾涵的赝品,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,只剩下一种荒谬的无力感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江贤宇蹙眉,将后瑟瑟发抖的女孩更紧地护住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漠然:“天然的。收起你那些肮脏的想法,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。” 他强调“天然”,试图平息沈聿的怒火。
“小聿!小聿!”陈阿姨焦急地从厨房追出来,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,“你的焦溜子!专门给你
的,带上!”
“赝品”两个字像两记重锤,砸在寂静的客厅里。
沈聿沉默地听着,电梯门开了又关,他却没有进去。他忽然问:“陈姨,这丫
……什么时候来的?”
这句话刺痛了他内心的隐痛,他猛地抓起沙发上的外套,转就朝门口大步走去。
江贤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。他直视着沈聿愤怒的眼睛,冰冷的说:“你们销毁了她所有的痕迹,连一张照片都不肯留。我连找个赝品怀念一下都不行吗?” 这句话里压抑着太多沈聿不愿去理解的痛苦和执念。
“整的?”沈聿的声音像淬了冰,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剜向江贤宇,“是你自己找的?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孝敬给你的!” 他本不信这是巧合。
沈聿没再说话,只是朝陈阿姨点了点,终于走进了电梯。金属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他那张阴沉得能滴水的脸。
、难以置信,迅速转化为暴怒和厌恶。
“没多久,也就个把月吧。”陈阿姨掰着指回忆着,“看着倒是
识趣的,人也勤快。最重要的是,”她压低了声音,带着点过来人的
明,“安分,只要钱。”这个圈层永远不缺钱,能用钱打发干净的,最省心,最安分。
“天然的?”沈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冷笑一声,随即怒火更炽,“顾涵已经死了,骨都化成灰了!五年了!你找个赝品放在
边,是在侮辱她,还是在侮辱你自己?!”
只要钱?沈聿眉拧得更紧,心中疑窦丛生。一个酷似顾涵的女人,费尽心思接近江贤宇,只为了钱?这显然不可能。但他没有表
出来,只是淡淡地点了点
。
不是五官的绝对相似,而是那种刻意模仿顾涵年轻时的怯懦感。
陈阿姨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,才叹了口气,压着声音,语重心长地劝:“小聿啊,你也
谅
谅你哥哥。顾涵……毕竟是他第一个那么认真喜欢的姑娘,初恋啊,又走得那么突然……现在
边有这么个人,哪怕只是看着像,对他也是个念想,是个安
不是?你别跟他置气了。”
***
客厅里死一般寂静。陈阿姨和钟点工早已识趣地退到了厨房。
餐厅里,气氛有些凝滞。
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,江贤宇兴致盎然,拥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张招娣走到餐桌旁,像往常一样为她拉开椅子,语气温和:“他就那臭脾气,别跟他计较。来,尝尝陈姨的手艺,特别是这个子。”他亲手夹了一个焦溜
子放到她碗里。
他知了,知
她哪里不一样了。
半晌,江贤宇似乎也平复了情绪,尽量平复着语气中的嘲弄:“行了,放轻松点。沈聿,你不是最讨厌她嘛,她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,你应该最高兴才对,现在何必对着一个影子生气。”
沈聿脚步顿了顿,终是不忍拂了这位看着他长大的长辈的好意,阴沉着脸接过了袋子。
陈阿姨见他脸色稍缓,又补充:“知
你以前跟顾涵……有过节。以后你要过来,提前跟阿姨说一声,我找个由
把她支出去,省得你看了堵心。”
这比整容成顾涵的样子更让人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