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她木讷地应了一声，还靠在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家伙疯了吗？本没有刹车！”高献对着车辆消失的方向低声咒骂。

        汽车驶过看到路对面墙角，引擎声在不远熄灭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街角的黑暗中，有两点微弱的光芒，一闪一闪地发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只狗。”      高献松开她，快步跑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龚柔慕不情愿地跟上，看到他正蹲在墙角，对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。她冷冷地开口，“你不会打算收养它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对狗过吗？”他没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会参与你的任何决策。”龚柔慕别过，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，又冷冷补充，“而且，看色就知不是纯种，品相很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高献温柔地捧起那个灰色的小团，把它拢在怀里，轻声叹息，像是在对小狗说，又像是在回答她刚才那句刻薄的评价，“原来就是因为这个，你才被扔掉的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低，用脸颊蹭了蹭小狗的脑袋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太，龚柔慕本看不清他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就是知，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，高献在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，高献举起小狗，脸上是藏不住的傻气笑容，“你就跟我回家咯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只没人要的杂种，值得你这么宝贝？”      龚柔慕双臂抱在前，嘴角挂着一丝冷漠的讥诮。

        高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双墨绿的眼睛，此刻有点让她内心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？被我恶心到了？”她立刻竖起全的刺，挑衅地扬起眉，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得意姿态，“没错，我就是这种把血统、品相挂在嘴边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高献摇了摇，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，“没有，我没有讨厌你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很坦诚。很多人都在意的，只是没说出来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不说出来，和对血统的歧视，是两回事吧。你说得有点牵强。”龚柔慕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高献摸着手里的团，“你不知，这里不比市区人住的楼房，没有那么多的厨余垃圾桶。这只狗待在路边，上的还都透。不跟我走的话，今夜，他可能真的就活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手里躺着的肉团子，至少他隔着传来的温是真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又救不了所有的浪狗，”龚柔慕说着踢了一脚路肩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要是那只狗没在高献手里的话，她应该踢的就是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见一个就养一个吗？这个养了就能救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至少这个我能救啊，”      他声音温柔但坚定，“他的心好有力，就在我的手里。”摊出手心，想让龚柔慕看清一点，对着并不亮敞的路灯光线，只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们总把心和温混为一谈，      龚柔慕冷漠地想，可这两者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么大发善心，怎么不开个慈善机构？”龚柔慕抱手嘲讽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救不了全，眼前的这一个，就不救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问题像一把锥子，直直刺向她的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随时都可能不再见面的人，却要对他出一个可能会影响他生活的选择。她可不想惹上这麻烦，免得以后人抱着小狗还来找她说些有的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在和我讨论狗，还是哲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