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正青盯着那个面包，肚子确实饿了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，他一口东西都没吃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下意识地绷紧了，她却只是伸手，慢慢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麻绳。

        地下室里只有她咀嚼的声音，冯正青看着她，心里的疑惑和恐惧越来越重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的心突然一沉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咬着牙，没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大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了：“冯正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二十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绳子松开的瞬间，冯正青立刻想把手缩回来，却被她用力按住了。她的手指很凉，按在他手腕的勒痕上，有点疼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努力保持冷静，他只能听着自己的心声，咚咚咚震得耳朵发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问题让冯正青顿了顿。

        女生好像也没指望他立刻回答，又问：“有工作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生低看了眼他的手腕，沉默了几秒，走过来，蹲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没了。”冯正青的声音更低了点，“上个月被辞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吃？”女生疑惑地看他一眼，收回手，自己掰了一块慢慢嚼着，“不吃会饿。饿久了，会没力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女生的脸，突然觉得有点害怕，她问这些，到底想干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写完后，他把纸和笔推回去。女生拿起来看了看，没说话，叠好放进了口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家，父母早死，跟着远房亲戚过到十六岁，后来就自己出来飘着，哪里能落脚就住哪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相对无言，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过了一会儿，女生终于开口，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看着那张纸，又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手，皱起眉问：“我手被绑着，怎么写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他颤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眼神看得他有点烦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也没什么可写的，寥寥几行就写完了：【冯正青，二十二岁，父母双亡，无亲眷，无业，无友。】

        笔尖在纸上划过，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家人，没有朋友，没有工作。”她重复了一遍，歪着问，“也就是说，就算你不见了，也没人会找你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眼睛离得很近，近到都能数清她到底有多少睫，从外貌上来说，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慢慢直起，双手抱在前，就那么看着他，那种异样的眼神又落在青年上，也不知她到底打量什么。

了一遍：“喝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得出来，这个女生看着，呆呆脑的傻乎乎，不知是不是个善茬。可他现在被绑着，跑不了，只能先摸清她的目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家在哪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生点了点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，放在地上推到他面前，“把你说的这些写下来。名字，年龄，家里的事，工作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喝？”女生收回手，自己抿了一口，然后把水瓶放在旁边的地上，“那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不知她有没有帮手，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，只能任由她松开手，然后拿起地上的笔和纸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年抿了抿，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女生没回答，反而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他，就是便利店常见的全麦吐司，“吃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但他没接，只是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她淡淡说，“写完再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嚼得很慢，每一口都很认真，好像在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冯正青的手顿时僵在半空，惊惧交加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