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司禹这才起，踱步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锃亮的鞋停在岳延染血的额发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用脚尖，带着一种侮辱的轻慢，将地上那的翻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岳延的脸胀变形，满是血污和泪痕，眼睛得只剩下一条，眼神涣散失焦，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麻木的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张着嘴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司禹俯视着他，那双桃花眼里，之前的阴鸷和烦躁奇异地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愉悦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欣赏一件终于完成的符合心意的作品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对方彻底崩溃、毫无反抗之力的绝望，这一天因等待她回复而积攒的戾气、因看到陈珩与她谈笑风生而起的妒火、因她那个敷衍的爱心而生的焦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所有负面情绪都找到了宣的出口，被眼前这幅凄惨景象奇异地抚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微微勾起角，声音轻快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怪，就怪你那只不安分的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直起，对旁边领的黑衣人随意地吩咐：“把他右手废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地上的岳延像是被这句轻飘飘的话注入了回光返照的力量，猛地挣扎起来，涕泪横，发出不成调的嘶喊：“不！不要！求求你！我知错了！真的知了！放过我的手！我不能没有手啊！我是医生！我是医生啊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哭喊凄厉绝望，在空旷的厂房里回，带着垂死挣扎的悲鸣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司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，眼底的愉悦更加鲜明。

        黑衣人面无表情地拎起一沉重的实心铁棍，走到岳延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另外两人立刻上前，像按住待宰的牲畜般，死死压住岳延疯狂扭动的，将他那只沾满血污、却依然完好的右手按在冰冷坚的水泥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岳延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，咙里发出濒死的哀鸣，眼睁睁看着那铁棍被高高举起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带着沉闷而恐怖的破风声，狠狠砸落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咔嚓――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清晰地响起，紧接着是岳延咙里爆发出的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惨嚎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只曾经能执手术刀、能作密机的手，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，开肉绽，血肉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剧烈的疼痛让他弹动了一下，随即彻底下去，只剩下无意识的痉挛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司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，像是在欣赏一幅名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微微歪了歪，桃花眼里闪烁着孩子般天真的光芒，语气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轻松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对了。”他蹲下，凑近岳延因剧痛而涣散失焦的眼睛，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：“左手，也要废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定要让他……永远都不了医生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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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回程的车厢内，气开得很足，隔绝了窗外深秋的寒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左司禹靠在椅背上，闭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鼻尖仿佛还能闻到厂房里那重的血腥和铁锈味，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骨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味，这声音，曾是他最熟悉也最令他兴奋的背景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缓缓睁开眼，眼底一片深沉的平静，之前的暴戾和愉悦都已沉淀下去，只剩下一种虚无的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