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是法律与誓言缔结的，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认知，如同注入心口，带来独占的满足与安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重新坐直，拿起一旁的平板，开始理堆积如山的邮件和审批事项。

        备注是简单的两个字：【之之】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迅速收拾文件，笔记本电脑，动作利落，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紧绷，鱼贯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份属于她的烟火气，奇异地熨帖了他被数据和风险浸透的神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拿起文件，脚步带着风，迅速消失在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查查当地政府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草案，特别是尚未公开的心分。”高恒打断她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，“我有消息来源暗示，那里已被内定为新科技研发园区的心地带。如果消息确凿，那块地的升值潜力，将足以覆盖我们设备更新成本的大半，甚至会成为谈判桌上撬动对方的重量级筹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【红烧鲍鱼、冰糖燕窝、蟹黄烩生翅】

        当平板屏幕显示的数字至下午一点零五分时，高恒才放下手中的电子笔。

        玛姬明显一怔，困惑地翻开手中的报告：“地？评估报告显示，它地工业区边缘，当前估值确实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将手机放在桌面，重新靠回椅背，目光投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。

        信息发送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习惯地伸手，拿起一直静置在桌面边缘的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能清晰地勾勒出画面――她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，对着厨师心准备的菜肴，眼睛会微微睁圆，亮晶晶的，带着孩子般的满足和幸福感。

        最近的一张图片跃入眼帘――是她发来的自拍。

        对话框里最新的信息还停留在他早上七点发去的【早安】。

        指尖划过屏幕，点开置的聊天框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的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，冷如雕塑。

        办公室内归于沉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高恒最后看向视频里的两位元老，声音沉稳，“陈叔，李伯，搁置，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选择。但它也意味着，我们将亲手放弃未来十年在高度仪领域这张级牌桌的入场券。‘奥托米勒’的专利并非唯一，但它的综合能，是目前最优解。放弃它，无异于将机会拱手送给北美那两家虎视眈眈的对手。届时，我们为追赶所付出的代价，恐怕远不止今天看到的这十几亿欧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高恒维持着靠坐的姿势，闭目片刻，再睁开时，眼底深的疲惫被更深的沉静覆盖。

        每次接收到她生活的碎片――吃了什么，穿了什么，窗外的花开了，读到了什么有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由自主地放大图片，轻轻拂过她光洁的额，微红的脸颊，柔的嘴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约莫半分钟，手机屏幕终于亮起，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指尖上，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亮起，锁屏画面是一张抓拍的照片――年轻女孩坐在阳光斜照的窗边看书，侧脸线条柔和，几缕碎发垂在颊边，眼神清澈，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宁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全场，“风险永远存在，关键在于它是否被清晰认知、是否可控，以及我们愿意为可能的收益付出怎样的代价。请给我二十四小时，我会出最终裁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略显羞涩地看着镜，脸颊染着自然的红晕，像初熟的蜜桃，清纯中透着不自知的诱惑。

        玛姬眼中爆发出光，方才的紧张被一种临危受命的亢奋取代：“是，高董！我立刻去办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沉重的会议室大门无声合拢，隔绝了外界的声响，只留下空旷的寂静和两个影。

刻，郑重：“明天上午九点前，我会给您一份关键点摘要报告。它将是清晰的路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是他纳入羽翼的妻子，是他秩序世界里唯一柔的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向后，靠进宽大的椅背，一个简洁的手势：“散会。玛姬留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在无声的专注中逝，窗外的光影从明亮渐次转为午后的慵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指尖无意识地开始轻轻敲击扶手，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焦灼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面还跟着一个乎乎的小猫捧碗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玛姬，”他开口，“刚才在会上，我刻意忽略了一点，斯图加特主厂房下面，那块看似价值不高的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照片里，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连衣裙，站在庭院盛开的蔷薇花架下，阳光透过枝叶在她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：【中午吃了什么？】

        高恒的嘴角，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之之穿浅色的衣服，像清晨的薄雾；穿亮色的衣服，像明媚的阳光。都很好看。

        高恒的目光落在玛姬上，那审视的意味并未因会议结束而减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凝视着玛姬，目光锐利如鹰，“这件事，你亲自去办，动用最高级别的保密渠。明天下午，我要看到确凿的证据或明确的否定。记住，消息落地之前，一丝风声都不能走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