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？

        顺从地抬起下巴，他被金驱冰冷的感激得睫颤抖。视线慢慢上移对上楼云桉的目光，专注，仿佛在凝视着他的神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楼云桉抬起手用小指和无名指上的金驱挑起他的下巴，金驱在他下颚的肉上戳出凹陷，轻声命令：“抬。看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得活着，他得进食。他想见她，就得活到她想起他愿意踏进青楼那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额在她满是刺绣的鞋面上轻轻蹭了蹭，“踩着我的骄傲吧，我甘愿你王座下忠实的信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教过他了，怎么把自己洗干净，怎么伺候主子洗澡。

        似乎是为了让楼云桉看得清楚他膝行到光里，等着她的指令。

        楼云桉细细打量他的神情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屈辱。眉梢轻挑，打量他的视线兴味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细细地描绘过这个地窖的每一个细节，百无聊赖地继续盯着地窖漆黑的屋发呆，想着何时才能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……更喜欢现在的你。”

怎么会碰都不敢碰他一下？存心羞辱他的话，如今他早该被人按着，教他怎么伺候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不知公主何时来，他每天都被带去洗澡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都学会了，她却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满意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依旧如同往日吃饭那般喝得一干二净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，还对给他送饭的小厮说了声谢谢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惦记着亲手把他推进牢笼折磨的妹妹睡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楼云桉见到他的动作，脚步顿住，抬手制止贴侍从跟进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一向被父皇捧在手心的三皇兄，此刻跪在她面前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真不要他了？

        借着后的光，她描摹着他的轮廓，不再靠近。来之前她准备了许多话想要羞辱他，可看到他清瘦的面庞时却一句讥讽奚落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    梦里笑着跑向他，扑进他怀里乎乎叫着“三皇兄”的小姑娘，逐渐和眼前窈窕纤细的形重叠。

        门被推开，被照进来的光晃了眼，他才从梦中清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皇兄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话音都没落下，布料便毫不犹豫地在糙的地面摩。她的三皇兄迫不及待地、乖乖地执行她的命令，垂着眼眸如同里侍奉的仆从，不会抬直视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三天他开始没饭吃了，给的是米汤，寡淡没有味，连米粒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温顺地膝行到她脚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比起环境的煎熬，更难熬的是妹妹可能不准备要他的认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名字在间了一圈又咽回去，一向温的声音中掺杂着沙哑：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瞧了许久，感受到那目光贪婪的把自己描摹一遍，好奇地问：“不恨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勾勾手指，红微启，声音带着笑意：“过来，让本好好瞧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皱着眉眯紧眼，伸手挡住刺眼的光。逐渐适应了亮度才舒展眉心。定睛看着许久未见的长公主，从地上爬起来，端正地跪在冰凉的地上，如同他在脑海里演练过千万遍那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时间的感知很迟钝了，见不到光，他的肤都比从前要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学会跪着走了。要带我走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用脚尖抬起他的，而后踩在他的面上，把大压实在小上，他乖顺

        楼云桉眼里闪过惊艳，她的三皇兄，从来都是皇家最耀眼的孩子，武功好，功课好，连讨人欢心都是得最好的。如今一个简单的膝行，也被他走得漂亮。

        楼云桉呼一窒，心尖微微颤动，被他的话击中，笑起来：“看来三皇兄这一个月学的很好，说话都动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句不不类的关心，让思念了一月有余的楼昀时先垂下眸，主动打破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吃过饭没多久，他被带出去洗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该恨的。殿下。”楼昀时说着缓缓地弯下脊梁，额抵上楼云桉的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