：“疼……娘……别打我……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看看封郁，又看看龙娶莹，再看看地上那口沾着泥的箱子和箱子旁的匕首，脑子里迅速拼凑出一些可怕的画面。她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里恢复了点医者的冷静，但看龙娶莹的眼神依旧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得检查他。”林雾鸢说着，走向封郁。

        封郁见她靠近，吓得浑一抖，呜咽声更大，拼命往墙角缩，后背抵着墙，退无可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蹲下，动作并不温柔。她先是用两指，略显强地撑开封郁的右眼眼，仔细看瞳孔。那瞳孔对近在咫尺的手指移动反应迟钝，收缩放大的节奏慢得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伸出两手指，在封郁眼前晃了晃，声音沉肃，带着职业的压迫：“封郁，看着。这是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封郁只是瑟缩，目光游移不定，最后又落回虚空，嘴里重复着无意义的音节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眉皱得更紧。她忽然指向旁边的龙娶莹，语气严厉，甚至带了点刻意引导的指控：“她是谁？你还记得吗？记得她对你过什么吗？”她紧紧盯着封郁的脸，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 封郁顺着她手指，茫然地看向龙娶莹。眼神里只有陌生和恐惧，没有认出仇敌的恨意，也没有回忆起可怕经历的惊怒。看了几秒，他又低下，继续呜呜地哭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不再问。她伸手，扣住封郁的腕脉。指腹下，脉象沉迟无力，得乱，像破屋子漏雨，时快时慢，没个章法。与此同时，她的另一只手，指甲刻意地、狠狠地掐进了封郁手臂上一较浅的刀伤边缘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――！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陡然从封郁咙里爆出来，他整张脸都扭曲了，子像被扔进油锅的活虾似的剧烈弹动、挣扎，涕泪横。“疼！好疼！娘亲――！救救我！救救我啊――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却死死扣着他的脉门，感受指下的搏动。那脉象，在剧痛刺激下，是变得急了点，但基还是那种沉迟混乱的无力感，跟正常人遭剧痛时应有的、气血翻涌的洪大急脉完全不同。就像这子的“神”，已经指挥不动肉的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，她松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封郁在墙角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和痉挛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站起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，转向一直紧张盯着她的龙娶莹，缓缓吐出口气，给出了结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瞳神涣散，追光反应慢，这是‘神’散了，髓海空了，假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