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3.物伤其类

        日光透过ma车窗棂斜斜洒入，金色光线在车厢内浮动，映亮细微尘埃，也勾勒出光影斑驳的轮廓。木质车bi被照得温run，微微发着nuan意，却丝毫无法rong化空气中那抹隐约的寒冷。

        崔凝回过神来，视线落在对面的宋瑾明shen上时，她微微愣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从未用那般眼神看过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深邃的眉骨投下淡淡阴影，鼻梁高ting，chun线冷峻，衬得那双瞳色微深的眼眸愈发幽沉。长shen玉立的他，原本只是沉默倚着车bi，可此刻，那双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她，透着一gu难言的悲伤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目光不像过去那般埋怨，更像质问，却带着微妙的压迫感；不是愤怒，却又像被什么困住，无chu1发xie的郁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阳光照耀在他眼底，映出淡淡的琉璃光泽，却未能抚平那抹隐藏极深的情绪，他脸色看上去竟有些苍白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她终于将视线放到自己shen上，宋瑾明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今日护你而伤的人是我，只要易承渊看着，你也会这般不闻不问，tou也不回地从我shen边离开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凝嘴chun微张，却失了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那么爱易承渊？他不在，你为他寻死tiao湖，他回来，你舍下一切??就连结缡三年的丈夫几乎死在你面前，你也可以这般不闻不问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杜聿的xing命，竟比不上易承渊的妒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声音低沉，目光里透着凉意，半倚在ruan垫上的姿态很倨傲，可袖中紧握的手指，藏的却是脆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向骄傲，从不肯在人前示弱，却在此刻lou出一种近乎绝望的自嘲，带着苦涩的倦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以为，我与你之间，不过少了朝夕相伴的缘分。”宋瑾明语气淡淡，却藏不住字句中的苦涩，“可今日见了，方才明白，即便易承渊离开你三年，诈死时险些要了你的命，你仍旧会不guan不顾地奔向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幽沉，凝视着她，仿若要从她微颤的睫mao间找出一丝迟疑，哪怕只是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，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伴你三年的杜聿都如此，那我在你心上又算什么？是打发时间的玩意，还是用着衬手的棋子？亦或两者都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轻得几乎随风散去，却像一把细长的刀，寸寸刺入她的心口，带着不甘，也带着深深的失落。

        按他xing子，本不屑自比杜聿，可此刻，他眉宇间竟多了一丝滞重，向来han情望着她的眼眸里，也只剩一片寂寥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，崔凝神情语气都没有因他显而易见的绝望而ruan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以为，你早就明白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颤，却仍是一字一句地落下，像细雪覆在刀刃上，凉薄而决绝，“我本就是寡情薄幸之人，若宋大人后悔与我牵扯，大可陌路而行，从此再不相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垂眸，指尖nie紧袖口，像是要将指节间的颤抖藏住，语调却不见半分波澜：“我从未哄骗过你，你明知我心意为何，每一步路，都是你情我愿。我从未许过你什么，辜负就辜负了，你若厌我、怨我，皆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沉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静静地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吐出决绝的话语，音色微颤，却连余光都不曾落在他shen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忽然觉得可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些口是心非，并非是对着他说的，而是对着杜聿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你不在意杜聿，就不会事事为他绸缪，在他人面前依旧称他为丈夫。若你不在意我，就不会一遇险事就想将我摘出去，即便易承渊发现你我之事，依旧日日带着我送的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