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沉沉，像是要将她的伪装一层层剥开，直视她的本心：“你本就不是那般无情之人，为了易承渊欢喜，便假装能对他人说断则断。崔凝，演成这样，不累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的吻带着情绪，初时浅尝辄止，却在及她的温度时，陡然加深，尖轻柔地探入，勾勒她的轮廓，似要将所有压抑与不甘，都化作这一吻灌入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闻言，先是怔了一瞬，随即气极反笑：“既然见异思迁，又何不迁得彻底？此刻这般装模作样地假作断念，易承渊就会看不出来？你自己就不难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嗤笑一声，神情带着不屑：“演戏终究是演戏，改不了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凝子一震，本能地想要抗拒，却在他的深吻里逐渐失了力气。她的指尖微颤，攀上他的衣襟，却不知是在推拒，还是无意识地挽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是打发时间，那又何妨多留一刻？”他的声音低哑，轻柔却暗藏压抑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崔凝却连眼都未抬一下，似是疲惫极了，只轻轻阖上双目，偏过去，倚在垫上，声音轻若游丝：“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眼尾微扬，语调带刺：“我就缺个打发时间的玩意，衬手的棋子。你愿，就留下；不愿，就抽离开，各自天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凝皱眉，刚开口，却被他猝然封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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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两人的气息交缠，暧昧而炽热，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被碾碎，唯有暗涌的情愫在沉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睫颤了颤，睁开眼，目光幽深如潭：“当年我嫁给他时，没有一日不是在演戏给我阿娘看，让她以为没了渊哥哥，我依然可以嫁为人妇，与夫婿琴瑟和鸣地过日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深潭般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宋瑾明，声音带着笃定，“若再一次失了易承渊，我会活不下去，他亦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，像是一缕苦涩的烟，转瞬便散：“戏演久了，便会成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呢？”宋瑾明沉声问，“你以为我没试过移情别恋？我就是都办不到，你还要继续重复那些还会遇见心许之人的哄骗戏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宋瑾明才微微松开她，额抵着她的，气息略显紊乱。他的声音低哑沙哑，带着几分自嘲的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她便闭上眼，像是不愿再与他多费，将一切搅乱的情绪都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至于杜聿，渊哥哥绝不会让他死的，只要他活着，早晚会遇上比我更合适的女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说得那样平静，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置疑的事实，却让宋瑾明的心猛地一沉。

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凝冷冷看着他，眼中情绪翻涌，语气轻挑：“至于你，你自己不都说了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猜怎么着？”她笑了笑，却带着难掩的酸楚，“我就是那般见异思迁的女子。戏演久了，我也真依恋起自己的夫君。我对杜聿的夫妻之情，并非虚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分明不是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想嘲讽她几句，可终究是没说，只静静凝视着她紧抿的，与那双睫羽微颤的眼。他看得出，她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冷漠，她的指节紧握，呼微乱，因隐忍而微微绷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的香，我绣好就差人送到尚书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心一动，终究还是忍不住，欺向前，俯下来，修长的指尖覆上她的下颚，轻轻一抬，迫她与自己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瑾明闻言，反倒是低低笑出了声。怒火无宣，化作他也不识得的诡异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与杜聿，不就是如此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