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易承渊一脑把想出来的所有理由说尽之前,崔凝
畔的笑容在温
的余晖之中
漾。
“而且,我们去北方,寻你大哥下落也方便。还有你阿娘??”
瞬间他明白,她这是在告诉他,她不想听到杜聿的消息,也不想继续待在城里。
他是习兵法出的,自懂得“因利乘便”四字之重。眼下她选了与自己共度余生的决意,便是他最好的战机。
刚走入院落的易承渊,远远看见失魂落魄的崔凝时,眸中闪过了一丝痛楚。
“若孩子一出世,就能看见那样的天与海,该有多好。”
想起姐姐,元晞眼里满是心疼,语气也低了几分:“可我姐姐又不是天生如此,她??”
“依依,我打算向表兄请旨,亲自到青州驻军。”
提到江州的父亲,元晞又翻了个白眼,“阿爹如今一门心思都在我的婚事上,托表姑母替我相看了一门又一门亲事??我都要被烦死了。”
崔凝靠上他的肩,一吻落在他颈侧,声音柔得几乎能化他的僵
:“大夫来看过了,动了些胎气,歇几日就行。”她的手往上轻抚他的脸,“渊哥哥,我们回南郊去好不好?我想回那儿好好休息。”
“对了,可有江州的消息?你阿爹来信可有看仔细?你那么迷糊,若有要转给娘娘的话,可别忘了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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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怔。
抑下口的苦涩,他语气和缓,轻声
,“他没事,大夫说——”
温斐然微微一笑,眼神却沉了下去。
温斐然神情一凛,连忙收回方才下意识拨弄环佩的手指,袖口一掩,故作寻常。
他知,此刻的自己,是她心目中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,而他没打算放过这个优势。
若徐时晔还是陈王,自然他自己说了算,可他如今已登大宝,后与膝下皆空,便是他不言,朝臣也难容。
贵妃一有孕,朝中大臣这下就确定了,多年无子并非皇帝之故,如今想把自家女郎送入中的,排得满朝都是。
崔凝静坐池畔石椅,手边摆着半分未动的糕点,视线却落在池中央那朵半绽的莲上,神情恍惚。
“当然不好了。”元晞唉声叹气,“还不是那群正事不干光盯着后
的?天天嚷着天家无私事,老
着选秀??姐姐心高气傲的,哪受得了他们指指点点?”
她笑看他,眼里一派柔情。
夕光正暗,狭长,人影被拉得细瘦。前方内侍
促关门在即,两人不再多言,随人群匆匆而出。
崔凝转过,眉心尚未舒展,愁容已然落入他眼底。
易承渊不是傻子,当然猜得到她脸上的忧愁是为了谁。
“长公主那儿,我也打算拒了。毕竟今日遇刺也吓着我了??我即将为人母,总得顾虑孩儿安危。”
易承渊知,她对杜聿并非无情,可只要自己在,她便会这般苦苦
戏。
好?”
易承渊将埋到她颈窝间,细嗅她
上幽香,踌躇片刻后,终究开了口。
风过庭院,莲池微漾,水光粼粼如碎金。
带着她离开淮京,远离宋瑾明与杜聿,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。
话未说完,忽然微顿,视线落在温斐然上,鼻尖一动,“你
上这味
怎么——”
怕吓着正在沉思中的她,他缓缓走近她侧。
“我听阿娘说过,青州港口风大,得云灵动,天青似水,秋冬都可迎朝阳。”
纤细的手指指向他的,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全堵在
。
***
夕阳从墙之后斜斜落下时,余光也染红了国公府的檐角。
“趁着你肚子还不是太大,随我同去可好?”
崔凝闻言微微一愣。
藏在袖中的香气,仍淡淡萦绕未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