识渐渐远去，眼前幻象纷纷，开始是无数恩客来来去去，青绿的肮脏的帐子，红床单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床单，然后是翠笙。翠笙笑着，抱住他痛苦得快要焚烧的，然后鲜血出来，温的冷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蜻蜓一动也不能动，眼睁睁看着笑意盈盈的男孩被踢断肋骨，抓着撞在墙上，那些恶鬼骑在翠笙的上，撕扯他冰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床单。

        唔……不……不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靠，真没气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不……不要，我，我……啊啊啊啊啊！

        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翠笙把蜻蜓从刑架上解下来的时候，浑都在发抖，他抖着手去解蜻蜓的套，被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没有医疗条件，不要改变他的状态。”弘漠然，“万一他死在这儿，我花的钱不是打了水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弘老板，我不知你救我有什么企图，但是无论什么代价都好，你救救他，我什么都愿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红发的少年却毫不在意，“没想救你。只不过看你伤成那个样子还有一口气，还算是能忍的。再说蜻蜓长得好看，地下街的人都知，我本就是来买他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翠笙着泪，隔着胶衣握住蜻蜓的手，低声，“我怎么会死呢，我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蜻蜓的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害，滴入他的眼中和耳中的药水、被过量掺杂着注入的情剂和致幻剂，还有后来那些人愤式的淫。他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已经得救，甚至连意识都很难维持。长达数日的封闭使他的神极度脆弱，等他神智彻底清楚过来，已经是十几天之后。

        翠笙扶着他喂药，轻声，“没事了，蜻蜓，我陪着你，你看，我还好好的，你也好好的。”翠笙的话总是简单而单薄，并没有什么说服力，但是他的存在本就给蜻蜓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蜻蜓不敢置信地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，在数日的挣扎中第一次向翠笙出了笑容，“阿笙，太好了，我们自由了吗，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翠笙对着这张虚弱的笑脸，哽了哽，什么也没说，他拿出一副无框眼镜，给蜻蜓上，“你的眼睛……近视了，给你了这个，舒服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蜻蜓点点，疲惫地靠在翠笙怀里，“真好啊，自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翠笙几乎说不出话，他没办法开口，口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，蜻蜓苍白却幸福的面孔夺走了他的语言能力，他拼命眨眨眼睛，勉强笑，“舒服就好，我……我还给你了一副金丝的，你着也肯定好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蜻蜓没有回答。他的力还很不济，静静地靠在翠笙口，只觉得温和安宁。

        翠笙数着日子，陪着蜻蜓过完了养病的这一段短暂的“自由”时光。当他陪着改名“青亭”站在玉楼的议事厅里，一同面见玉楼的理者之后，翠笙几乎不敢抬起，去看青亭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里惶恐难安，感觉到青亭冰凉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。青亭在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