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表情，白石人的嘴角也溢出了鲜血：“我知……你恨毒了我……原就是我，对你不住，给你下毒，还囚禁你……甚至杀掉了那只狐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还是忍不住……我只是觉得不甘心……为什么是我先遇见的你，却让那只狐妖抢了先……”白石人冷笑了两声，笑自己痴傻，“罢了……反正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……只是我仍是想要问你……在我们刚刚遇见的时候，你有没有爱过我……有没有一点点……一点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中出丝丝希望，但希望又变成了绝望，费祎依旧是不说话，他又笑了两声，笑自己痴心妄想：“我知你不爱我……你不爱我……费祎……成仙……后悔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费祎的脸色猛地紧绷。他期待良久，可费祎仍是不愿意启同他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……好吧……不说也罢……我知你早就恨毒了我……”他将那金丹进费祎的另一只手的手心里，“将我的心挖出来吧，作为这颗丹药的药引，你吃下它，就可以成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一双手抓住费祎那只深陷在他口的手，狠狠地将费祎的手出了自己的。那只手抓着他的心脏，随着手的出也拖拽出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费祎……”他颤抖着说出最后一句，“你可知……我爱你不比那只狐妖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摇晃几下，随后倒在了泥水之中，从口那大里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泥地。费祎木然地站在一边，左手握着金丹，右手抓着那颗还温热着的心脏，大脑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兄……师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湖海人撕心裂肺地叫着，扑上去一把抱住白石人的尸，想要用手堵住他口那个骇人的大。湖海人摇晃着他，将他一把抱在怀里，呼唤着师兄，却再也得不到师兄的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兄，你怎么这么傻……你怎么这么傻啊！”他凝视着师兄的尸，哭笑并存，“他本就不爱你，爱你的人是我啊！你怎么会自愿把命都给了他……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又哭又笑地在原地待了好久，想要温师兄的，却只感觉师兄的越发冰冷僵。这一刻，他终于发觉师兄死了，浑只觉得冰凉，但他很快就兴奋起来，既然活着无法得到，师兄死了，终究是只属于他的了，陪在他边的永远只有自己！之前有费祎，他永远永远也无法看见他的师弟，永远无法看见自己对他的爱慕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此时，师兄是永远地属于他了！

        他眼中带泪，抱着白石人站起，跌跌撞撞地朝着一边的陡崖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兄！师兄！”他的眼中闪着癫狂，带着毫不动摇的坚决，“再也没有人能够让我们分开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竟从那陡崖一跃而下，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费祎看着双手中握着金丹和心脏，漠然地将那两样东西都进了嘴里吞食下去。他挪动着双往山下走，越走越觉得轻便，似乎脱了胎换了骨，他摸到上的狐毳衣，那毳衣已经了，当他走到太阳底下，毳衣上的狐慢慢地消散，化成了灰，再也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娘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，也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却不出半点眼泪，那丹药服下后像是除了他的七情六。他只是觉得很累，突然间又很想回一趟黄鹤楼，他走啊走，走到雨停，走到快天黑，还没有靠近黄鹤楼，就听见众人议论纷纷。原来是黄鹤楼上停了只黄鹤，像是在等什么，一直待在那儿不走，也不许他人靠近。他木然地走进黄鹤楼，那黄鹤见了他，还朝着他鸣叫了两声，走到了他的跟前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只黄鹤，是在等他。黄鹤朝他弯下了脖子，像是对他行了个礼，他爬上黄鹤的背，拍拍黄鹤，黄鹤展展翅膀，带着他一飞冲天，伴随着众人的惊呼，消失在了天幕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唐朝诗人崔颢途经黄鹤楼，即景生情，诗兴大发，在黄鹤楼上题诗一首，脍炙人口，被称为“古今七律第一”：

        昔人已乘黄鹤去，此地空余黄鹤楼②。

        黄鹤一去不复返，白云千载空悠悠。

        晴川历历③汉阳④树，芳草萋萋⑤鹦鹉洲⑥。

        日暮乡关何是？烟波江上使人愁！

        他再未回过黄鹤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