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间的静寂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可怖,就好像把人从此界彻底独立开,又或者将世间一切声息都隐没,迫着孤零零一个人直面天地。
寰是千极教禁地,但并非居于总坛之中,或者说,它不靠近总坛,也不靠近瀚海城,是这一片地域中一方独立之地。
本来分坛在他脑子里并没有直观的感受,可当爆炸发生的时候,他麻得更加彻底了。
之前云台主要求布置祭坛的时候,除了主坛,还立了三个分坛,每个祭坛都未放置祭物,只是在下面摆了一引灵阵,将彼此连通,而四个祭坛的位置,恰恰是以四方之势将千极教的禁地包裹起来。
……
他站到很远,才勉强挣脱无名威压的束缚。
丙十七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否正常。
他好不容易调整好重心,抬起。
疼痛叫她出现短暂的屏息,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,比起她想要得到的,这代价可以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。
丙十七已经彻底麻了。
丙十七从地上爬起来还是东倒西歪、重脚轻,空中强烈的震波好像把他拆散架又胡乱拼凑起来,四肢五脏六腑七窍俱不在它们应有的位置。
这样的奇景烙印在他脑中,叫他浑战栗。
四面八方的威压在束缚她,巨大的碾力在拆解她全的血肉骨架,然后自腔子中抽出某种确切的东西——她当时咬下了一大块气运,既然敢干出祭千极教气运这种事,那
分被消化被贮存的东西当然也能是祭物。
爆炸速度极快!
丙十七还是想不通,她到底是怎么到的!
重重烟雾漫天,不知是火焰烧灼的,还是爆炸生成的,可见度太低,视野之中没有任何成形的事物,他连近山野的影子都望不见。
可是事到如今,他也没有任何办法,只能咬着牙把这一条黑路走到底。
而他们竟然放心地将云台主置于如此危险之境?
极度的震惊叫她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把自己的眼睛了又
,还是看到越燃越烈的大火,看到有金色的沙砾自她的发
飘出,即使黑红如血的火焰都没法淹没它。
他继续退后,按照计划去点燃引线。
雷霆霹雳的轰鸣没有持续多久,但地动山摇的剧震却一直绵延不绝。
凤凰木是杀戮孕生,火灵又是千极教信仰的载
,两者之间又牵着恒息营与恒忘泱本
——而她
上既有杀戮
运转的轨迹,又有火灵的一
分,还有千极教主亲自承认的
份——要不是自
实在太羸弱,又没有更多时间,她把火灵整个儿献祭掉都不会眨一下眼!
云台主失格、武躯崩溃是再清楚不过的事,现在这种场面又是怎么出现的?
作为历代千极教主长眠的陵园,虽然占地极广,可这禁地依托的是一方大阵,并非地势——也正是因为这大阵太超脱世人的认知,所以才有“仙家
天”的传言。
但这般剧烈的爆炸,并没有波及开,好像有一层无形的界阻挡住大分威力,避免其扩散。
她达到她的目的了吗?
太危险了!
丙十七什么都不知,按理说他应该
上撤退,但他不敢走,不愿走,他想知
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,在那之前,他已经没法作出自己的判断。
百思不得其解。
毕竟是禁地,寰附近把守的千极教众不少,等闲不能靠近,好歹附近没有人烟,不必担心伤及无辜,祭坛的布置也可以适当放宽距离。
就算足了心理准备,在直面那样毁天灭地的力量时,人也是没办法作出任何反应的。
仿佛血冻结,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冰渣子。
但这不妨碍他看到烈焰中立足的影——她垂手立在那里,火
卷着她的衣发,在她
上肆意
舞——这样的大火也无法侵害她丝毫,以至于丙十七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!
了某些秩序生存的空间;当时亲眼看过恒息营主持的祭祀,她就知,她能
得更多。
谁叫她得到了这样的机会!
此时此刻,招秀在烈火炙烤之中,却感觉到了手脚冰凉。
招秀抬起,就见那熊熊黑红的烈焰之中,一抹若有似无的金色翻卷其中。
那金色随着火焰一直冲到高,越往上火焰的色泽越浅,抵达天际的时候,掺杂着金光的火焰近乎变
了烈日般的金红。
没有比他更清晰地直面这种画面!
他本看不清楚场面究竟成了什么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