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初梨怔了片刻,才緩緩轉望向他,眼神沒有躲,也沒有刻意的柔情,只是冷靜地看著他。
沈戎琛立於牆下,衣著常服,未著戎裝,神色卻一如往日般冷靜堅定。
「……該快點了。」
「我自知失禮,只是……不說,恐怕日後難安。」
林初梨微怔,下意識側眸望向春喜。
可他選了。
沈戎琛步伐不疾不徐,與她始終隔著一尺有餘的距離。
「將軍……這話若是旁人說的,已是失禮。」
,誰就是眾矢之的。
「可是小姐……」
「眼下雖未被擺布,那也
他輕輕「嗯」了一聲,落後半步,隨她同往。
皇帝下一手,便會落在他上。
「這些日子以來,父親雖未明言什麼,也從未我,」
他想自己挑。
「小姐……這是街上,小姐與將軍畢竟……分貴重,不宜……」
直至穿過一處小橋轉角,「林姑娘可曾想過——」
不是因為不懂,而是——
她一頓,眉心微挑,下一瞬才看清來人,略帶驚訝地開口:「……沈將軍?」
這番話說得極緩,卻無一字虛飾,把心掏出來擺在她面前。
林初梨腳步一頓,沒抬眼,只微垂著睫,聲音卻比平常更輕一分:
「但我也不能瞞你。」
傍晚時分,林初梨剛從鋪子後門踱步而出,側披帛輕飄,裙角掃過檐下碎影。
春喜眼神一閃,忙低下頭,聲音輕輕的,卻帶著明顯的猶疑:
若要被押上賭桌,他寧願賭一個自己願意護到底的人,
「無妨。將軍既等在此處,總不好讓話懸著不了。」
也不願娶一個合適的陌生人,只為「穩妥」二字。
他垂眼看著台階下的影子,默了片刻。
「你所言,我聽得清楚,也……並非無動於衷。」
她剛轉過巷角,便聽見一聲低喚——
街邊寧靜,鋪子前少有人行,唯有斜陽餘光落在石板上,映出一高大的
影。
春喜張了張嘴,終究沒再多言,只低低應了一聲,退回鋪門前。
她若不回應,他這步棋便死了;
他向前一步,微一拱手,語氣低沉:
林初梨收回目光,轉對他點了點頭。
林初梨頓了頓,對春喜低聲:「妳先在這兒等我。」
「若一人日日思及妳,念妳所言,記妳所行,走到哪裡,眼前皆似妳影?」
兩人並肩走在竹徑之中,光影從枝葉間落下,斑駁交錯,一路無言。
他聲音低沉,極其克制:
「我心裡有數。」
「姑娘勿怪。我等在此處,只因那日話未說全,心中懸著。可否借一步說話?」
他不言語,斟酌著怎麼開口。
「可我知——我這樣的
分,終究只是棋,落哪一步,從不由我。」
她話未說完,便見林初梨微微抬手,神情不顯情緒,語氣卻平靜堅定:
「我無他意,也不敢言妳須如何,只是……若有一日,能朝暮與妳同行,聽妳說話、看妳笑——」
她不似古代女子受情話所動時的羞赧,也無惱意與退意,唯神色清明,帶著理智的沉靜。
沈戎琛眉頭微皺,停下腳步,低聲應:
「既如此,將軍請隨我來。巷口有處小徑,僻靜些,說話也方便。」
「沈將軍,我不會說些虛應的話。」
「……便覺此生足矣。」
「林姑娘。」
他語氣轉得極緩,卻壓不住其中一點滾燙的真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