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为我自己，而是为天下苍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从赵熙衡口中说出来，何缜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，但赵熙衡也不强迫：“你不答应，我就物色别的帮手，反正我势在必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答应帮忙，便是困在这里束手无策，口称帮他，至少还能留在边监视一二，若有不对，及时止损。

        何缜权衡再三，最终还是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熙衡满意：“那明日，我们就出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5.

        北群山似与夏季无缘，近还有丛生的绿草，可抬就是雪峰盈目，林中枝叶并不舒展，像是为了抵抗寒气那样干巴巴地拧成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如赵熙衡所言，这里有重兵把守。赫颐落家门即师门，杀手的能力和经验随血缘相承，与其说它是落，不如说是组织严密、彼此亲赖的集团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熙衡手握地图，指挥前进，两人借助杂草和灌木掩盖形，一路躲避敌人的视线，直到天黑，才平安转入密林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赫颐族人将此视为灵山，死后灵魂来此安息，即使罕有人至，也要严格守卫。”赵熙衡沉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何缜越听越糊涂了：“怎么他们失传已久的东西，就藏在自己守护的山林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就是“灯下黑”的理。赵熙衡又问：“何缜，你怕鬼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何缜摇。但周围影影绰绰，给赵熙衡没没尾的问话增添了许多不安，何缜：“莫非有什么传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赫颐落一向遵从树葬传统，将尸挂在灵山古树风干，鹰兽食腐，碎骨堕地，才会收殓。我们所的密林就是赫颐族坟墓，你右手边就挂着一位墓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何缜向右前方看去，正与被布料兜着悬在树杈上的东西而过。人形是看不出的，林风中若隐若现的恶臭却找到了来源。放眼远看，许多树上都挂着这种东西，悠悠，像是尸汲取森林之力伺机复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比起害怕，何缜心中更多是敬畏。神秘习俗背后总是潜藏禁忌，西人很重视这些，他后悔一无所知地随赵熙衡行动了。可令人讨厌的向导还误解了他的沉默，喋喋不休地夸耀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怕了？里面还有更多呢。跟紧了我，可别吓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，就有一诡异的劲风掠过，两人下意识伏低趴进草稞，原来只是一群结伴而飞的鸦鸟，但何缜注意到有玄黑锐影从眼前划入远的树丛，转一看，赵熙衡正紧紧着铁扇的机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怕鬼，”何缜爬起来，“我觉得鬼怪也不及你危险，还不知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

        6.

        循着地图，两人找到一并而生的巨树，用手扒开层层叠叠的残枝败叶，惊起无数老鼠和爬虫。黑暗狭长的口浑似山神惺忪睁开的睡眼，将他们映入漆黑的瞳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