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不见了,想要叫你,又怕打扰到你,所以才自个儿走进来喽。”
胡崇宪站立一旁,弓腰迎主。
阳威靖瞧了一眼站在床榻旁的凌元,白天听闻的乞丐模样已换做朴素衣衫,除了一脸的正直跟稚嫩,也瞧不出什么来,面相看上去也没什么心眼儿,阳威靖点点头,算作对凌元的第一印象,在他眼中得了个好彩头。
阳叔叔的言下之意张莎懂,吐吐小舌头,有些不好意思,她解释道:“阳叔叔,凌元受了重伤,我担心会好不了,所以打算让他在药馆住下。”
完全可以让凌元住回阳家堡,阳威靖倒不去猜想其中缘由,却听见凌元对自己问道:“阳前辈是阳家堡家主,那洪举英也算得上是你要保的人了?”
阳威靖目光第二次与凌元对接,瞧着这小伙子身上过了头的正义凛然,他直言不讳道:“当然。”
面对这位当世高手,凌元毫不畏惧,他昂首挺胸道:“阳前辈可以说我初生牛犊不怕虎,也可认为我少不经事,但杀死洪举英,是我此生的第一个决心,我就一定要让他死。”
阳威靖能够微笑面对凌元的话,只看与侄女儿的面子,眼前这凌元在自己面前放臭屁,阳威靖淡淡笑道:“洪举英父亲是我阳家堡班主,他要我为他儿子主持公道,以你这般不经大脑的说辞,听在我耳里简直就是个傻子,此事若不是牵连莎儿护着你,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?还能在这里跟我叫板?”
除了大叔上一回因他擅作主张与蛮族余孽开战,将他骂的狗血淋头,此次阳威靖的眼神,也让凌元心神颤动。
到底是道力高深的道者,阳威靖不怒自威道:“洪立秦与我说了,包括你小子在内的四名乞丐,洪举英共花了一百两纹银,从老乞丐石奇手里买走,所以要如何处理你们都随他,倒是你这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说辞,小子你说来听听。”
凌元钻研能力很强,心思也逐渐缜密,他看过许多人以低姿态面临高位者,其中最让他称心的,还属和尚神勉,宁肯让帝国军官连扇自己十个巴掌,依旧不还手的气概,当然不是神勉和尚示弱,而是心神较高位者更显随性的气定。
要其他修道者面对此时阳威靖气势上的压迫,绝不会以神勉无畏造无敌的心态去面对。
凌元没刻意去学,捻住三分神意,走到大堂门前,转过身来,以退为进道:“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,唆使奴仆杀人就得偿命,洪举英走哪儿都逃不掉。”
张莎瞧凌元要走,踏出半步又有些着急,但并未阻拦,待凌元走后,她与阳威靖说道:“阳叔叔,这件事我一时半儿说不清楚,但从他口中我知道,这件事的确是洪举英错了。”
阳威靖来之前,洪立秦一个劲儿求他保住老洪家的血脉,了解洪立秦性子的阳威靖是想要护犊子,可看火急火燎的洪立秦说出有小姐为凌元撑腰,整个阳家堡的人都觉得天真无邪的小姐不会不明是非,所以阳威靖首先排除了洪立秦是惧怕莎莎的私心太重。
此时听来莎莎的话,阳威靖连护犊子的心情都没了,因为他最想护的就是张莎这丫头,奈何洪家人是他的臂膀,也不愿去管了。
城主府,相罗文的尸身就摆放在城主府的一间偏房里,这间房常年不得阳光照射,只有弥漫的光芒渗透进房间,房间里有多个床位,是专做暗事之用。
房内有一独鼎香炉,香炉里三根香烛,青烟飘荡后消散。
房间里没别的尸身,就相罗文一人安静地躺在最角落的板床上,身上盖有白布,已被在场的凌元退至胸膛。
望着平躺的相爷脸色苍白,气得凌元心潮澎湃,相爷的死必须让洪举英付出代价。
没了四年前的李方季独占鳌头,阳家堡势力已遍布整个湘潭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