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的照片都背对着外面。

        ＂那些是什么？＂我指了指相框。

        卡莱尔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，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＂过去。＂他说，然后喝了口酒，结上下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外突然刮起一阵风，窗咯咯作响。卡莱尔的目光立刻转向声源，肌肉绷紧了片刻又放松。我注意到所有窗都钉着加固的木条，像是防备什么东西闯入。

        ＂你一个人住？＂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＂嗯。＂

        ＂多久了？＂

        ＂够久了。＂他放下酒杯，玻璃与木桌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，这是个结束话题的信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识相地闭上嘴，转而研究起炉里的火焰。它们比游戏里那些虚假的动画真实得多，每一簇火苗都有自己独特的形态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毫无规律可循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我再次抬时，发现卡莱尔正看着我。他的目光不像其他NPC那样空，而是带着某种克制的审视，像是在研究一个难解的谜题。我们对视了一秒，然后他移开视线，伸手拨了拨炉里的木柴。

        10.

        ＂天黑了。＂他说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向窗外。确实，暮色已经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。游戏里的昼夜转换通常很突兀，但这里的黄昏却有着自然的渐变。

        ＂我该走了。＂我站起，虽然心里某个分想留下来，这个房间有种奇怪的引力，像是世界的重心就在这里，在这团动的火焰周围。

        卡莱尔没有挽留，只是点了点。当我走向门厅时，听见他起的声音――他的动作比看起来要轻盈，几乎没有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廊的灯还亮着。我弯腰穿鞋时，感觉到卡莱尔站在我后不远，他的影子投在我旁边的地板上，边缘被灯光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＂我可以再来吗？＂我直起时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卡莱尔耸了耸肩，肩膀的轮廓在衣下舒展。＂随你。＂他说，声音里既没有欢迎也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，踏入夜色中，空气里有的味，远隐约传来雷声。当我走到车边时，回看了一眼，卡莱尔还站在门口，逆光中只能看清他的轮廓――高大得像座雕像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子发动时，雨点开始落下。不是游戏里那种均匀的像素雨，而是真正的雨滴，大小不一地砸在挡风玻璃上。导航屏幕恢复了正常，但＂回家＂的选项旁边多了一个新标记――一颗小小的金色五角星，定位在卡莱尔家的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点击了＂回家＂，但把那个星标加入了收藏。雨越下越大，后视镜里，卡莱尔家的灯光渐渐模糊，但在我拐弯前始终没有熄灭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寓还是老样子，冰冷空得像棺材。我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的裂，脑海中却回放着炉火光的跃动，和那双在暗泛着金色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11.